「本文来源:延庆报」
童喜
年,我大学毕业,走进矿区,成为一名矿工。
我是农民的儿子,能应聘到国企、拥有一份稳定工作,在亲朋眼中已经很好了。母亲却有些担忧:“下井……太辛苦了。”父亲却很乐观:“吃得苦中苦,方为人上人。再说,社会发展得这么快,你怎么知道井下没有‘高科技’机器代替人工?别拿老眼光看问题。”
第一天去矿上报到,我穿着一套不合身的西服,是父亲找五叔借的,他想让我打扮得体面一些。人事科干事给我办好手续,告诉我到会计那里领“安家费”,每个新入职的大学生都有。会计是个时髦女孩,她跟我开玩笑:“领了‘安家费’给自己置办两套‘走场’衣服吧。”我笑笑,脑补着父母看到这笔“安家费”的惊喜表情。
井下完全不是我印象中的“脏乱差”,巷道又宽又亮,干净整齐,机械化程度高,安全设施齐全,通行方面,有斜坡行人车,有平巷电机车,到工作面还有猴车,非常方便,大大节省了人力。班中餐有鸡蛋、牛奶、火腿肠、肉包子,花样繁多,补助用不完直接打到卡上。
更大的惊喜是开工资那一刻。当时的工资条是手写的,一式两份,我的那份是复写纸手写的,内容简单,有姓名、岗位、基本工资、月度奖金、参保扣除等几项。我到手的工资奖金一共两千四百一十六块钱。当时我们这儿平均工资水平是一千元左右,这两千多元的工资着实让我兴奋了好久。
放假回家,五叔见我穿着新衣服,问我每月能开多少钱?我如实以告。他“啧啧”称赞:“李伯家儿子在县城中学上班,每月能开一千多块;胡婶家儿子在市制药厂上班,每月能开一千出头,你比他们多多了,好好干!”
第一个月的工资,我留下生活费,其余全部买了礼物送给亲戚。我跟父母说:“第二个月工资开了,我给你们买台大电视!”母亲立马反对:“乱花钱!你去银行办个存折,把钱存起来买房子。”当时我每月住房公积金是五百多块钱,市里的房子每平方米两千多块钱,我计划每月最少存一千块钱,花三到四年时间,攒够一套一百平方米房子的首付,然后按揭,这样,我不但拥有了自己的房子,还能在市里安家落户,想想都美。
半年后,矿上实行绩效考核制度,大大激发了职工的积极性和主动性,当时的工资条由手写变成电脑打印,工资没有什么变化,增加了洗理费、交通补贴和绩效奖等内容,其中绩效奖根据每月的工作业绩上下浮动,总收入增加了,这样,我提前攒够首付,跟女友商量买房事宜。我想买一套大房子,女友却建议买学区房,小一点也可以。我俩便多攒了一年的钱,买了一套九十八平方米的学区房。
煤炭“黄金十年”期间,我的工资涨了一大截,提前还清房贷,“无债一身轻”,一高兴,便以分期付款的方式买了一辆小汽车,这样咱也有房有车啦。
我参加工作的第八个年头,小宝贝出生了,我的工资条上又多了两笔收入——独生子女津贴和抚育津贴。这两笔津贴被妻子称为“奶粉钱”,同时也时时提醒着我为人父母的责任。
工资条的变化,折射出生活的变化——家具越换越高档,每年都能带家人出门旅行,兴致来了就能呼朋唤友下馆子撮一顿,想买最新款的电子产品就能买……
工资条上的数字也不总是越变越多的,因为疫情的影响,这两年我的工资条上的数字变少了,但我并不担忧,因为我对企业的前景有信心,对咱们国家有信心。
看看现在的工资条,再看看我刚参加工作时的工资条,内容丰富了许多,我的生活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。这一切,都得益于我生活在这片伟大的热土、这个伟大的时代。